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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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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她不勇敢。她自己知道。就算说出来了,然后呢。无论回答是与否,她无法融入他的圈子是既定事实。然后,她还是会成为过路的甲乙丙丁。甚至,她这种行为可以被称作是“自作多情”。更何况。她已经确认了,答案是“否”。她不过是当时周亦淮顺手帮助的人,并不值得一提,过几天也就忘了。可喜欢他本就是她一个人的事情,没有必须得到回应的说法。她宁愿自己埋藏,承受喜悲。她已经走了很远的路。为了他,也为了她自己,终于挽回了一点被拉开的差距。只是山海本就难平。正式开学前会放四天的月假。这让上了整个八月课的学生,有一种久旱逢甘霖的感觉。说是瓢泼大雨也不为过。但事实上,放假前一天,发下来的卷子堆起来有鞋底那么厚,能不能放松不好说。陆时宜把卷子条理分明地放好。见吴媛媛去了卫生间,又帮她也整理了一下。下一节是生物/地理课,他们班是物化班,生物和地理合班。地理选科人非常少,要去楼下上课。剩下选生物的独享偌大的教室。估摸着吴媛媛还要一会儿才能回来,日子特殊,都疼成那样了。她想了想,又跑走廊那头的直饮水机那边接了热水。吴媛媛回来之后,看到摆得整整齐齐的卷堆,甚至还用回形针分了类,忍不住戳陆时宜脸颊:“呜呜呜呜陆陆是什么人间小天使!”她配合地鼓了鼓脸,“你快收拾东西吧,快打铃了。”吴媛媛急忙从抽屉里拿书,要走时,陆时宜把杯子塞她手上,直男语气:“多喝热水。”“好!”放假前的最后一节生物课,应该是讲之前晚自习年级统一考的周测卷子,她正找裸卷呢,就听见旁边有人问:“我能坐里面吗?”抬眼看过去,竟是何徐行。怔愣间,她怀疑对方是不是走错了教室。何徐行笑了声,解释道:“我们班来蹭课。”年级的老师就这么多,排布过后,总有班是共用同一个。他们俩班就撞了语文和生物。临近放假,各科老师都卯着劲儿想把最后一点内容讲完,不想拖到假后。各种调课过后,生物老师崩溃地发现:嚯,两个班的课撞一节去了。正好十九班人少,老师就把人赶了下来一起上。既然这样。陆时宜的目光不自觉在班里游走了一圈。周亦淮没来。

她回过神,让了位置给何徐行。生物老师是个发际线明显后移的小老头,面对学生可严可甜。他一般都会早早地到教室,抢占几分钟时间提前上课。眼看十九班的人差不多都来齐了,班里闹哄哄的一片,几乎没有人在研究卷子。于是小老头把玻璃杯往讲台上重重一放,不开心地质问:“要放假了,心都野了是吧?”一瞬间鸦雀无声。小老头抖了抖手上拿着的答题卡,声音愈冷:“知道自己考几分吗?”没人敢在这种情况下说话。“分数还没统计出来,但假期作业拿到了吧?”他说,“谁要是能打包票,说自己赋分满分,他作业免写,其他人减半。谁能?”他话音刚落下,预备铃声打响。陆时宜余光悄悄往后看去。周亦淮还是没来。她不免为他担心。这节课迟到的话,依老师现在的心情,会不会被骂得很惨啊?见无人吱声,小老头语重心长:“既然没人能,大家就应该……”后门口就在此时被打开。蒸腾的暑气一瞬涌入冷冽的教室。一道带着笑的声音传来:“周亦淮能啊。”随着这句,班上同学纷纷扭头往后看。路扬和周亦淮走进。他们大约是刚从小卖部出来,手上一人拿了一罐冒着冰珠的汽水。话是路扬讲的,但却引火到另一个人身上。周亦淮走得懒懒散散的,听到路扬信口开河,瞥了他一眼,也没否认,随手准备拉开陆时宜后面那排的椅子。她目光一滞,近乎本能地将头回正坐好,背绷得笔直,心跳蹦得飞快。而几乎是同一瞬间——“周亦淮能。”声音笃定,语气张扬。和路扬说出来是完全不同的感觉。凝固的气氛顿时一散而空,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接一阵的闷笑。若不是顾忌台上老师会脸黑,他们都该欢呼着喊“牛逼”了。小老头一噎,招手叫了课代表把答题卡发下去:“拿到答题卡后前后交换。”这是他的教学方法,交换订正,让所有人都不得不认真听。拖拽椅子的声音近在耳边,陆时宜左手微抖着将答题卡往后递,身体都没有转,捏着笔的右手指尖用力到发白。生物课代表直接把周亦淮的交给了她,作抹泪状交代道:“这可是大家的希望!”陆时宜拿到,并没有迫不及待地看,而是机械地一遍遍抚平卷角,做好心理准备了才低头。看到他名字的那一刻,她的心才终于尘埃落定地安稳了。是真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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