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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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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治罪倒不必,”云毓淡淡收回目光,“还记着我是家主就好。”

“既到了我身边来,便要遵照我的吩咐行事。”

云毓一身雾白僧衣曳地,地砖上像是泻下一片清冷月光。

高不可攀,不容亵渎。

春芽不敢再违抗,只好紧咬嘴唇,趔趄着走进内室,斜倚榻边。

蜷起指尖,自己将裙摆拉起。

房中空气染上她身子,一片羞耻的微凉。

身卑为奴,再不情愿,却连违抗的资格都没有。

云毓捧着药箱走进来,立在榻边,垂眸看她。

他的目光,也是一片微凉。

他对她的观察不同于普通的郎中看病,那目光里仿佛又多了一重审视。

春芽一颗心紧张地揪紧。

半晌,他终于开口问:“你的伤口,怎么变成这样了?”

春芽皱了皱眉,先装傻来拖延:“奴婢自己看不见。不知家主问的是……?”

云毓薄凉的眸子对上她眼睛:“伤口中的脓水已经挤干净了。”

“不可能是你自己做到的。”

他言语虽轻,可是那无形的压迫力反倒叫春芽无法呼吸。

她在窒息里迅速转动脑筋:“……那应该是大夫人所赐的金疮药起了神效。”

幸好还有大夫人赏给的那盒药膏,现在好歹能帮她搪塞一回。

云毓挑眉:“大夫人?”

春芽忙道:“奴婢在大夫人那边跪着抄经,腿上有伤跪不稳,大夫人瞧见了,便赏了药膏给奴婢。”

“大夫人说,那药膏是老侯爷当年在沙场上用过的,里头加了御用等级的龙骨,药效极好。”

她特地强调了一遍大夫人、老侯爷,还有“御用”的药材,云毓便总不能再质疑了吧?

不想云毓却没在意,只挑了挑眉:“即便有药膏,你这脓水却也还是需要提前清理干净,那药膏才能起效。”

他眸光垂下来,依旧不放过她:“是有人帮过你?”

他目光有从她面上滑落到他自己的手:“看样子,这人手上的力道比我的还大。”

云毓总是这般,明明看似平心静气,却总有令人慑服的力量!

春芽无言以对,紧张得浑身冰凉。

云毓终于在她身后坐下,打开药箱为她敷药。

清凉一点,印在她伤处。她已经分不清那是药膏,还是他毫无温度的指尖。

“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秘密。你若不是我院子里的人,那我即便身为家主,也不会干涉你。”

“可你既然跪着求我,进了「明镜台」,顶替了青帘,成了我房里伺候的丫鬟。那你便不可以再有秘密瞒着我。”

他给她敷药的力道那么温柔,可是他的话却尖锐如刀。

春芽知道她之前的闪转腾挪都失效,他根本就不肯信。

她紧紧闭上眼,只得惊惶地落下泪来:“求家主开恩!奴婢只此一回,下次不敢了,再也不敢了……”

云毓指尖微微一顿:“所以,你这回还是不想让我知道,是么?”

不知有意无意,他的指尖微微用力。随之,一股尖锐的疼痛瞬间扎进她的伤口,击穿她的神经!

春芽疼得浑身战栗,腿股之处已是起了一层薄汗。

像是细细的米珠,镶嵌在她玉白的肌理上。

“奴婢自知该死。只是,因为府中有规矩,丫鬟不能与家丁私相交接。奴婢本是求人帮忙,若供出他来,反倒是给他引祸,害了人家……所以奴婢不能说。”

“奴婢宁愿接受家主责罚,无论家主如何罚奴婢,奴婢都绝无半点违抗。还求家主慈悲,成全奴婢这一回……”

云毓微微眯了眯眼:“家丁?”

春芽垂泪道:“奴婢进府伺候也有数月,故此好歹在府中也有几个相识之人。”

云毓突地轻哼一声:“是心上人?”

春芽蜷起指尖,攥紧垫在身子下的坐褥。

“……还求家主惩罚。”

没有别的办法,只能如此涉险,只求蒙混过关。

即便云毓会因此责罚她,她也全都认了。

云毓突然抽回手去,将药箱“咚”地一声关严。

“那你的确是该罚!”

“既然明知府中规矩如此,你竟还敢违背!”

春芽伏在迎手枕上,身子在紧张和疼痛里轻颤。

云毓突地一声冷笑:“你既如此多情,那你为何不求我干脆放了你出去,将你配了给那家丁,成全你们一桩好事?”

“你为何还偏要跪着求我,要到我身边来伺候?”

春芽捉紧枕边:“因为女子婚配,寻的是能托付终身的人。而那人,护不了奴婢一生一世。”

她哀哀仰头,眼底泪光如破碎琉璃:“奴婢倾心的,是能在灾厄里拯救奴婢;是在众人诋毁声中能护奴婢周全的郎君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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