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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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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盟主胸口锐痛吐血不止,是在幽冥渊鬼气侵体的缘故,瑶光剑阁弟子多有此症,此外盟主还遭受阎闻雪那个恶徒的重创,因此伤势格外严峻些。”

“盟主还清醒时留下话来,说万勿惊动旁的宗门,只肯请李阁主相救,因此晚辈腆颜上门,莽撞至极,还望阁主勿怪。”

是贺雪权留的口信?

他自知不好么?乘白羽思忖。

李师焉冷哼:“受重创?只怕是心病更比伤病重。”

“……”乘白羽挡着旁人视线扯扯李师焉袖子。

蓝当吕讪笑道:“阁主说笑。”

李师焉大手一挥:“与我另择一室,我要写药案。”

“是,谨听前辈吩咐。”

蓝当吕恭恭敬敬,当即着仙鼎盟弟子预备,亲自领乘李二人过去。

“李阁主,这位道友,”

到殿门前,蓝当吕诚恳极了,“阁主肯拔冗亲临,鄙盟上下拜谢阁主高义。”

“从前盟主或许多有不善,只是如今大战初息,鬼族想必怀恨在心,妖族也虎视眈眈,九州实在不能无人坐镇。”

“清霄丹地肯摒弃前嫌不吝援手,实是仙鼎盟之幸,九州正道之幸。”

……

唠唠叨叨一堆,偏生没有一句有错,全是正得不能再正的道理,洋洋洒洒直说得乘白羽和李师焉头昏脑涨。

乘白羽承诺一定尽力施救。

得着这句准话,蓝当吕简直恨不得三叩九拜,

又道:“款留二位在此歇息,绝无催促之意。”

说罢欢天喜地离去。

“他比姓贺的适合当盟主,”

李师焉点评,“有些修士自诩正派,蓝当吕行事言语正搔着他们痒处。”

斜眼看乘白羽:“贺雪权竟然擅长用人之道。”

“……我不知道,”

乘白羽连连摆手,“仙鼎盟的事务用人我可半点不知道。”

“雀儿,你急着撇清做什么?”

李师焉往案前一坐,招招手,“来坐,与为夫写药案来。”

乘白羽走过去,没碰一旁的嵌宝小凳,直直坐到李师焉腿上,

回首笑道:

“我写,你看着给指点指点?”

“善。”李师焉脸上冰消雪融笑意乍现,抬手扶他的腰。

“嗯,”

乘白羽执笔斟酌,

“不是你打的,是钝器所伤,我想想,雪上一枝蒿配草乌、生南星?捣绒……”

“若要佐以内服之药,斑蝥使得么?会不会药性太烈。”

李师焉不答反问:

“阎闻雪,我也见过。你也说你那个徒弟一剑便能制服,真能将贺雪权伤成这样?”

一面问,一面有意无意贴着腰侧抚弄。

乘白羽也不很能想明白,摇摇头道:

“或许另有鬼修高手助战吧,毕竟贺雪权带出来那么多剑阁弟子,想必动静大得很。”

“况且……你想必也摸出来了吧?他的妖丹不见了,根本大伤,再如何高的修为也根基不稳。”

“嗯,或许。”

……

两人并肩叠股,你一言我一语写方子。

这样的两心无间,这样的情意燕尔,似乎慢说桌案边,就是整座宫室内都再容不下第三个人。

可是,这里确实有第三个人。

确切地说是第三个生灵,一只恰巧停在窗棂上的鹊鸟。

炼虚往上的修士,可与自己的本命法器五感相连,魂游体外,随器而动。

贺雪权更近一层,他同时身负人族与妖族血脉,不仅能御器,还能御灵。

换言之,羽鳞花木,都可做他的法器,只要他想,随时可以附生降灵,用这些生灵的眼睛探看周遭。

此刻,他附在这只偶然停歇的鹊鸟身上,一瞬不瞬盯着殿内。

鹊鸟倘若有灵,即知,此刻身体里这种浓郁暴烈的情绪为何物。

贺雪权盯着殿内耳不离腮的两个人,生生盯出仇。

帝颁鸾阁诰, 人咏鹊巢篇。

可见鹊鸟自古以来便是祥瑞的鸟儿,与鸾阁凤诰相提并论,是带来喜讯的鸟啊。

可是为何?它要让我看见这样的噩耗?

贺雪权一半难以置信一半原来如此, 头颅仿佛生劈开两半, 穿凿似的剧痛席卷全身。

若想一窥究竟,这是最稳妥的法子。

殿内不能有任何预先设好的术法,阵法、符箓、法宝都不行, 都有被发现之虞。

只有见机行事因地制宜, 借助的飞鸟花木, 这样才能保万全。

只是这份万全要来何益?

只为了要他看见这样百蚁噬心一般的场面么?

虽说早有预料, 可是真正亲眼看见才真正是剜骨钻心之痛。

贺雪权的伤是自己用夜厌捅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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