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5章（2 / 3）

他腰间的漆黑长剑，怕是真的会被迷惑。

&esp;&esp;柳归鸿垂眸，拇指在腰间长剑的剑柄上摩挲了两下，“咔嚓”一声，将出鞘的半寸剑身又收了回去。

&esp;&esp;这是他的刻舟，当年被孟摧雪夺去的刻舟。

&esp;&esp;他倒是开始有些期待这幻境究竟能给他看些什么了。

&esp;&esp;梦里的玄凤没有看他一眼，只是大开大合的挥舞着剑招，金光如火，后来竟然真的烧了起来，赤金火焰吞没了那副躯壳，于火光中再生的……是一只翱翔于天的金色凤凰。

&esp;&esp;他自由了。

&esp;&esp;柳归鸿看着故人在烈火中重新死亡，脸颊绷得紧紧的，他磨了磨犬齿，忽然轻轻呼出一口气，什么也没做，抬脚踩着遍地落花继续向前。

&esp;&esp;他能做些什么？玄凤不是个好师尊却着实是个好人，而且已经死了一次了，有再多的愧也该还干净了，他还有什么好执迷不悟的，倒不如感谢他的死把谢望舒带到了这个这世界，给了他一个从头再来的机会。

&esp;&esp;这样一想，柳归鸿还得谢谢他。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才不要。

&esp;&esp;柳归鸿倔得很，从来不向别人低头。

&esp;&esp;但他现在确实…挺感谢玄凤的。

&esp;&esp;多谢他，再一次给了自己不面目全非，也能活下去的机会。

&esp;&esp;“……谢谢。”

&esp;&esp;不管能不能听见，他只说这一次。

&esp;&esp;声音细若蚊喃，几乎听不见，可天上盘旋的凤凰像是听到了一样，发出了一声清亮的悠长凤鸣，终于飞走了。

&esp;&esp;他飞向太阳，离神最近的地方。

&esp;&esp;柳归鸿看着凤凰消散，变成点点金光，只是掸了掸肩头的落花，继续向前走，身后凤凰消散的点点金光跟着钻进他的丹府，圆融了丹田的灵力，又疏通了奇经八脉。

&esp;&esp;他的心魔劫——破了。

&esp;&esp;这倒是意外之喜了，不过柳归鸿暂时没空管这些，他还在往前走，这幻境里的东西倒是比他想象的要多，除了最开始的玄凤，他还看到了当年入门之时的山海镜试炼，看到了跟在谢望舒身后下山的少年。

&esp;&esp;到后来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，他的视角从旁观者变成了往事中人，他一遍又一遍走在这条永远铺满罗红繁花的路上，腰间的荷包里总是装满了沉甸甸的饴糖。

&esp;&esp;走着走着，少年身量抽长，眉目也变成了青年模样。

&esp;&esp;漫天飞花入眼，只有一点赤色最为夺目。

&esp;&esp;离得那么近，又那么远，近的好像就在眼前，远的又像他一辈子也追不上。

&esp;&esp;不，不行。

&esp;&esp;必须要追上。

&esp;&esp;脚步越来越快，越来越快，到后面他已经跑了起来，可当他就要伸手抓住浮动的红绡时，眼前人忽然转身——

&esp;&esp;他对上了一双琉璃镀金瞳。

&esp;&esp;玄凤……不，不是玄凤。

&esp;&esp;他是剜去红鸾情脉的谢望舒。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那又怎样？

&esp;&esp;那只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瞬，然后特别坚定的抓住了浮动的红绡。

&esp;&esp;我偏要抓住你，抓紧你。

&esp;&esp;我偏要向你而来，你永远不能再甩开我。

&esp;&esp;谢望舒。

&esp;&esp;你是我的。

&esp;&esp;“哈。”

&esp;&esp;柳归鸿怔了一瞬眼前人忽然笑出了声，瞳孔之中的鎏金色已经褪去，露出的是一双澄明通透的琉璃净瞳。

&esp;&esp;他抬起手，摸摸柳归鸿的脑袋，又替他整了整被风吹得有些零碎的额发，然后伸手合上了他的眼睛，扶着青年的脸颊，在他额心落下了一个很轻的吻。

&esp;&esp;柳归鸿什么都看不见，只能闻到一阵忽然凑近的清浅桃花香，等他再睁开眼时，眼前已经空无一人，只有零碎的淡金色光点和尚未落地的飘散飞红。

&esp;&esp;这次的金光汇聚在一起，缓缓的顺着经脉流淌至青年曾经四分五裂的心脏。

&esp;&esp;暖洋洋的。

&esp;&esp;柳归鸿摸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