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5章(2 / 3)
她将来的下场,别无二致。
&esp;&esp;沈长卿绝望了。
&esp;&esp;执一抱紧了她,期盼她能像从前那样镇静下来,可这一次,沈长卿却好像又失了求生的欲望。
&esp;&esp;她拦腰将她抱起,好让沈长卿能靠着她休息片刻,从这血腥的洞穴脱身。
&esp;&esp;天地广阔,怎会没有容身之所。执一温热的眼泪散落在她布满血痕的面颊,便是寄情山野,又有何妨。
&esp;&esp;朝中关乎性命的角逐,她从前略有耳闻,如今是第一回真切遇上。
&esp;&esp;有些事,不论是否出于本心,不去做,局势便会裹挟着当局者去做;有些人,无论如何剖心自证,都会因悉知全貌或是党同伐异,死于斗争。
&esp;&esp;在他们眼中,清流是异己,周旋是虚伪,守旧是礼法,固执是不知变通,人与利挂钩,明码标价,化作一场又一场博弈的筹码。
&esp;&esp;沈长卿裹挟其中,作为筹码的价值尽失,无法自保,更无法自证清白。她是风雨中漂于海上的孤舟,凭风摇曳,凭浪漂逐。
&esp;&esp;那些不甘与壮志,被浪涛拍得粉碎,不知将要奔向何方。
&esp;&esp;这时间没人会事事如愿,可为什么,一切的不遂与霉运都落在了她头上?
&esp;&esp;执一因逆贼兴,天下乱,百姓哀的卦象追随于她,从最初的怜悯到痛惜,再到如今的悲愤,她同沈长卿一样不解。
&esp;&esp;我没有退路了。沈长卿揪着她的前襟,唇瓣泛白,不握权柄,我只有死路一条。
&esp;&esp;沈崇年死前留下的诅咒,似乎成真了。
&esp;&esp;为臣者,终其一生都困于一个臣字。
&esp;&esp;争权夺利,不择手段地爬向高位所获得的那点权力不过是一点蝇头小利罢了,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是令人不安的存在,唯有立于丹墀之上,才不会为人作贱。
&esp;&esp;可真正要做反贼,她却一点都不甘心。
&esp;&esp;她不甘心,她一点也不甘心。
&esp;&esp;沈长卿的面色愈来愈苍白,肩头包扎好的伤口没有要止血的意思。执一心急如焚,顾不得她在说些什么了。
&esp;&esp;我要回辽东。沈长卿说。
&esp;&esp;执一三步作两步,奔下山路,将她抱上马。
&esp;&esp;伤口要处置。执一涩涩道。
&esp;&esp;沈长卿牵紧了她的衣角:我要回辽东
&esp;&esp;执一不语,脱下得罗袍罩住了她。
&esp;&esp;马镫太窄,执一叫她踩着自己的脚背。沈长卿没有力气了,任由她的双臂穿过身侧牵住缰绳。
&esp;&esp;整个人都被宽袍纳了进去,沈长卿吹不到风了,执一的体温暖着她,维持着她混沌的意识。
&esp;&esp;你不冷么沈长卿低喃。
&esp;&esp;执一的内衫上并无血味,沈长卿发痛的眉心,终于舒缓了些。
&esp;&esp;山路颠簸。执一低哑道,抱紧我。
&esp;&esp;沈长卿依偎在她怀中,下巴抵在她的肩头,像是枕了一尊温暖的木头桩子。
&esp;&esp;她不想睡,但身体却不受控制的陷入浅眠。失去意识前,她觉察到了执一正收紧臂弯,好让她睡得踏实些。
&esp;&esp;沈长卿使出最后一丝力气,拉着她裹在自己身上的棉袍,将她罩了进去。
&esp;&esp;洒在颈间的鼻息变得轻缓,若即若离。攥着棉袍的腕子缓缓下落,垂于执一腰际。
&esp;&esp;指节并未滑出,得罗拢着她们,遮挡着风雪。
&esp;&esp;被凉风冰锢住知觉的执一并不知晓沈长卿已经昏了过去。
&esp;&esp;她唤:沈长卿?
&esp;&esp;沈长卿不答。
&esp;&esp;第176章
&esp;&esp;冬日的将明天是冷蓝色的, 衬的大地与山峦愈发旷远。
&esp;&esp;燃了一夜的大火终于熄了,化作废墟的屋舍缀于苍茫的大地,坍塌的梁柱上摇曳着点点火光。
&esp;&esp;冷蓝中运作的骑兵动作迅捷, 从城墙上远远望去,只能瞧见闪烁的银光与灰暗的轮廓。
&esp;&esp;切断泷川与凉州联系的丹帐人已在侧翼结成阵形, 驻起营地, 重组攻城器械,准备进攻了。
&esp;&esp;唐笙从箭楼下来,迎上属官们殷切的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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